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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定谔的更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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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佚名回忆 01灯塔【BVS背景】

    因为对第一版不甚满意,因而删掉重新写了一遍,会有部分和第一版重复的情节。今天三更。
    此文献给我亲爱的candy @闭关见简介丨布鲁斯的猫耳罩 爱你永远都爱不够(づ ̄3 ̄)づ【虽然感觉自己写不了当初答应的10w字_(:зゝ∠)_


    01 灯塔


    梦境是对于深藏在记忆中某些东西的象征。


    黑暗肮脏的小巷,威胁,尖叫和枪声,残留的硝烟中带着些浅淡的鲜血味道,伴着铺展在石板上的暗红色彩,珍珠坠落在地上的声响几乎要将他的鼓膜震破。接着,他看到了那逐渐放大的无神瞳孔。红色的丝织物从眼前划过,然后是火光,爆炸,战士的吼声,以及漫天的尘土。伴着刺耳的音爆以及那不详的绿光,红色的披风划破了那晦暗的天际。怪物消失了,而光芒也在同一时刻,坠落进黑色的泥土中熄灭。

    做梦的推动力来自心灵本身——在于心灵变得超载并需要疏泄这个事实。


    这里的天空一如既往地湛蓝而高远,低垂的云朵似乎能碰触到山峦的峰尖。大团的云让阴影划过金黄的麦浪头顶,惊扰出一片片藏匿其中的飞鸟。手中那束小小的大波斯菊,毫无精神的垂着可爱的头颅。那方小小的石碑湮没在杂草之中,与这荒原中其他的别无两样的平静沉睡着。风沉默的卷着衣摆,因为声音干瘪的卡在喉咙里,仿佛一根坚硬的鱼骨般,刺破了脆弱的黏膜细胞,每一个字母都被染上血红的色彩。


    布鲁斯睁开了眼睛。


    他冷漠的看着熟悉的天花板,哥谭的天空已经过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,一点惨白的颜色在从天边,缓慢地吞噬着城市头顶上灰色的云彩。窗外树林的尖梢随着晨风而微微的摇晃,湖面平滑的如同刚刚打磨好的镜面,时而的会有水鸟在上面短暂停驻,然后用细小的微波扰乱整个湖泊的宁静。


    仅仅距那场混乱过去了两周,这个世界就已经再度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,随着指针的移动而不停的匆忙旋转。就像湖面的波纹一样,消失的瞬间同不曾存在过一样。同往日一样的,被梦境惊醒的浅眠,被浅灰色光线笼罩的庭院,甚至脚下地板木纹的触感,没有什么发生了改变。


    不,也有什么已经被改变了。就潜藏在看似宁静的表面之下,潜藏在政客的笔下以及他们签字的文件上,潜藏在社交网络和媒体的报道中,潜藏在人们日常的交谈中,潜藏在灵魂的深处。超人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一座灯塔,他不仅救人性命,他还让人发现自己身上最好的那部分。


    布鲁斯赤足站在厨房里,看着窗外深色的水面出神,似乎下意识的在期待着什么倒影会突然间浮现。但是咖啡机的提示音打断了这份凝视,那些黑色豆子体内蕴含的味道,随着滚开的水融入进空气,大喇喇的宣告着一天的开始。哥谭少见的阳光割破了灰白色的天空,虽然颜色惨白光影稀疏。它们沿着冰冷的地板落进空旷的室内,倔强的的给所到之处涂上惨淡的光辉。远处的树林梢头轻轻的摇摆,鸟儿嘀啾着滑过它们与天空之间的交界线。


    那红色是否也曾这样划过麦田的上空?


    毫无预兆的,某些念头会在突然间从重重的意识之海下冒出,然后它便再也无法沉入深渊。生出带有着荆棘的藤蔓,慢慢缠住心脏最为柔软的角落,在其中注入那混合着向往、遗憾与痛苦的毒液,蚕食污染掉最后的那些鲜活的组织。仿佛羽毛,仿佛利刺,仿佛火焰,在角落中骚动着刺痛着灼烧着,宛如被发丝勒住的手指,柔软纤细却深陷皮肉之中,让这每一下动作都是鲜血淋漓。


    无风时下垂的样子,随着微风飘动的角度,色彩在阳光下会明亮些,沾了尘土也不会因此变得灰暗,被扯动时那些纤维的韧度,以及被水浸透后沉重的触感。


    电脑突兀的通知声打破了沉默的空气,新的讯息在屏幕的左下角闪烁着,布鲁斯放下冷透的咖啡,他已经恢复了同往常一样的冷静表情,仿佛刚刚的恍惚只不过是一时的错觉。他扫了眼屏幕上数字不停跳动的时钟,吞咽下那些黑色的液体便匆匆的离开。在那场战斗结束之后,无论是韦恩总裁还是蝙蝠侠,都有一堆的事情需要善后,以及更多的需要面对的,或繁琐或危险的未知。


    犯罪没有假期,而他还有一个世界一个明天需要去守护。



    玛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其他的人。男人的样子既不像镇子上谁家的访客,也不像克拉克所认识的朋友或者同事们。他如同雕塑般站在那里,微微垂着头不知是在凝视还是在沉思,一束包装精美的白色雏菊,正斜靠在那方小小的石碑上。


    “您好。”玛莎等了一会儿,才轻声地开口。“希望我没有打扰您?”


    玛莎略带歉意的补了一句,因为她的出现让对方很明显的有些慌乱。匆忙回神的男人面色有些尴尬,他抿着嘴仿佛在努力吞咽什么,接着下一秒他的神情就恢复了正常。


    “没有,完全没有。”他微微拉扯嘴角,试图让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来。


    “您认识我的儿子克拉克?”玛莎半蹲在石碑前,把怀里那束盛开的向日葵放了下来。


    “算是一面之缘,我曾经受到过他的帮助。”男人的声音逐渐变的低沉了起来。“他……是个优秀的人。”


    玛莎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,她取下那双又脏又破的胶皮手套,轻轻的碰触着那灰色方块上的字体,小心翼翼的描绘着它们。空气在两人的周围变得沉默,他们头顶遮住太阳的云层散了又聚,四周的麦浪随着微风无声的摇摆。一群灰蓝色的鸽子在不远处盘桓,清脆的鸽哨散落在风里,偶尔还会混杂着几声远远的犬吠。


    “很漂亮的花。”男人的声音很轻,稍不注意就可能被淹没在风里。


    “是克拉克自己种的,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这花像极了他微笑的样子。”玛莎用指尖碰了碰那些娇嫩的花瓣,然后她自嘲般的笑了。“我也许太神经质了……”


    “不,确实很像。”男人突兀的打断了玛莎,“确实很像他。”


    玛莎的眼神变得柔软了下来,她取下宽檐帽,撑着自己的膝盖艰难的站起来。过久的蹲姿让她有些轻微的头晕,一旁的男人见状立刻就伸手扶住了她。


    “您还好吗?肯特夫人?”他有些紧张的询问,满脸都是担忧。


    “我很好孩子,别担心。”玛莎感激地拍拍他的手臂,借着男人的力道站直了身体。“哦,对了,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。”


    “我只不过是受过克拉克帮助的人之一罢了。”男人收回手后退了一步,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抵触。


    “我相信你们的关系要比你所描述的更深厚。”玛莎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抵触,她的目光依旧落在那方石碑上。“因为没有人……没有人来看他第二次……”


    玛莎的声音似乎哽了一下,她勉强稳住声音说了完整句话。但当她抬起头来时,表情却没有太多的变化,除了眼角有些轻微的发红。


    “……布鲁斯。”男人第一次直视了玛莎的眼睛,“我的名字,布鲁斯。”


    “布鲁斯。”玛莎轻轻地重复着这个名字,她搓着双手有些迟疑的开口。“那么……布鲁斯,你想来杯茶吗?”



    “我想谢谢你……来看他。”



    肯特家与美国千万的普通农家没有什么两样。被修补过了很多次的二层小楼,掉了些漆的大门和温顺忠诚的牧羊犬,略微窄小却依旧整洁而温馨的房间,空气中混杂着洗衣精和残留的食物气息,没有关好的广播滋滋啦啦的发着轻微的电磁音。


    玛莎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,刚刚泡好的红茶夹杂着糕点的气息从厨房涌出,和着偏西的阳光一同漫进小小的客厅,然后在橙色的灯光下缓缓的发酵,不疾不徐的渗入心头,氤氲着一种倦怠却又安宁的气息。

    布鲁斯有些不太自然地坐在桌边,他的双手紧紧地按着桌面,仿佛在阻止自己不要在下一秒落荒而逃。也许他可能过于紧张了,因为当玛莎把甜点放到他面前时,布鲁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了。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后悔,当时为什么没有找个借口直接拒绝溜走……不,他怎么可能拒绝得了玛莎的邀请。


    “你感觉不舒服吗?布鲁斯?”玛莎给他倒上热腾腾的茶水,很是关切的询问着。


    “不,我很好,谢谢您,肯特夫人。”布鲁斯连忙端起杯子,小心地啜了一口。茶的热度和气味顺着喉咙滑下,缓解了他胃部的痉挛。


    “希望能合你的口味。”玛莎在布鲁斯的对面坐下,略微有些窄小的桌子瞬间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。


    “当、当然。”布鲁斯的舌头难得的打了结,他抑制住了自己试图往后拉开距离的冲动。“我是说,它们非常、非常美味。”


    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玛莎的微笑在热气之下显得模糊不清,布鲁斯甚至不能肯定那是不是一个微笑。


    布鲁斯低头把自己的表情更深的埋进热气里,沉默随着钟表老旧的指针“咯哒咯哒”声逐渐的蔓延,阳光在被磨得发光的木地板上越滑越低,他们头顶上那盏灯的光芒也开始变得刺眼,布鲁斯微微偏头,视线越过那扇窄小的窗,东方的天空已经铺展开了墨蓝的帷幕,一幢深藏在树林深处的房子点亮了廊灯,在那些晃动的阴影下安静的散开鹅黄色的光芒,仿佛指引着归途的灯塔。


    “很安静对不对?”玛莎突然开口,但是她的声音是那么轻,一瞬间布鲁斯以为她没有和自己在说话。“自从那天以后,这里似乎变得越来越安静了。”


    “是的。”布鲁斯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杯子沿儿。“是的,这里十分的宁静。”


    “有的时候我会忍不住的想,这里是不是已经被遗忘了。”玛莎有些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里的杯子,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已经有茶水滴落到了干净的桌布上。


    “不会的,这不会被遗忘……”这话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,布鲁斯不知道自己这是否算得上在安慰玛莎,略微有些尴尬的他只好转过头,去看那逐渐点缀上繁星的天幕。


    “克拉克也喜欢这样看着窗外。”玛莎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那句话,她顺着布鲁斯的视线望过去,怀念般的笑了笑,“有时候甚至会从日出一直呆呆的看到日落,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”


    然后她收回视线低下头,仔细的打量着茶杯中的细小波纹,似乎在发问,又似乎在呐呐自语:“也许……他只是想家吧……”


    “他的家在这里。”布鲁斯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低沉而轻缓,他收回目光,视线散落在屋子的各个角落。“这里才是他的家。”


    看着对方笃定的样子,玛莎抬起的头又一次垂了下去,她伸手一下一下的捏着自己的眉心,将眼睛完全的藏进右手臂搭建起的阴影里。


    “真对不起,新换的灯泡是不是有点刺眼?”玛莎的声音在阴影中不是那么的清楚。


    “是的……很刺眼……”布鲁斯微微探身,似乎是想伸过去一只手,但最后他也只是同样喃喃着回答。


    手中的茶水散尽了最后一丝热度,铺散在地板上的阳光也不知跑去了何处,夜晚的乡间太过安宁,除了夜晚掠过树梢,就只有那座老旧的时钟永不停滞的“咯哒”声。他们沉默的对坐着,似乎在等待着谁的晚归,在期待着谁来敲响那扇并未紧闭的门扉。


    那天布鲁斯在肯特家呆了很久。在最初的沉默过后,玛莎似乎很快的就恢复了常态,她勾起嘴角为自己刚刚的失态表示抱歉,并热情的邀布鲁斯品尝自己做的那些点心。他们有些漫无目的的聊着,从布鲁斯来到斯莫维尔的旅程,聊到窗下那些向日葵的长势。玛莎有的时候会聊着聊便会发起呆,看着屋子内某一个角落不自觉的出神。而每到这个时候,布鲁斯便会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。直到那时钟“铛铛”的敲响了七下,玛莎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。


    “很抱歉布鲁斯,让你陪着我这个无趣的老太婆聊了这么久。”玛莎有些惭愧的挽了挽头发,她看着黑魆魆的门口又有些出神。“只是……这个房子实在是……太大了让我有点……”


    但这一次她很快的就收回了视线,抱歉的对着布鲁斯微笑了一下:“请别在意这些。”


    “不,它……它确实是太大了。”布鲁斯的嘴唇动了几下,然后他就拿着外套站了起来。“和您聊天我十分荣幸,时间不早了,我也该告辞了。”


    玛莎一直把他送到门前的大路上,在布鲁斯坐进车里前,她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。


    “布鲁斯……你还会再来看他吗?”


    “我会的肯特夫人,我会的。”


    他的承诺没有丝毫的迟疑。



    只是此时的布鲁斯并没有意识到,在那些可见的表面之下,还有更深处的什么正在被改变着。或者说,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,黑色的种子就已被埋入心底,再无光的角落中缓慢却倔强办的生长。等到他意识到时,那里早已被丛生的黑色荆棘所盘踞,埋根于心脏最为柔软的角落。


    时间不会消磨掉所有的记忆,总那么一些会在秒针的跳动中变得越发清晰,将自己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刻录到海马体中,融进海水成为湮没冰山的一部分。然后在意识毫无防备的时刻,探出自己的根须,开始侵蚀黑夜里的梦境,悄无声息的变作小巷中的蒸汽,或者废墟之上的落雨。


    种子一旦落入泥土,它便会迅速地发芽,最终在泥土的深处牢牢盘踞,变做其中无法拔除的一部分。



    —TBC—



     

    超蝠superbat超蝙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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